“顾国恩”
“臣在!”
“有何要奏,上前来。”朱慎锥开口道。
“是!”顾国恩应声答道,上前走了些步,来到了靠前的位置。
等站定后,顾国恩拱手对朱慎锥道:“臣顾国恩今天有要事奏!”
“讲!”
“臣今日要弹劾内阁首辅温体仁,次辅张至发,阁老王晋武,兵部尚书陈奇瑜,兵部侍郎陈新甲,山东巡抚李信,骠骑将军李佑……。”
谁都没想到顾国恩不开口则罢,一开口语出惊人,他居然以区区一个给事中的身份直接弹劾了这么多大佬,其中不仅包括首辅、次辅、阁老,还有兵部尚书、兵部侍郎再加上山东巡抚和实领山东总兵和山东水师提督的骠骑将军李佑,除去这些人外,他还弹劾从地方到兵部的各级官员五人,其中官职最低的有四品,官职最高的位极人臣。
这一番话出口后,现场顿时一片大哗,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个顾国恩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当言官弹劾官员不是寻常事,可一次弹劾这么多官员而且这么多高级别的官员却不寻常,这顾国恩是疯了还是傻了他一个区区给事中何敢如此
别说官员们了,就连朱慎锥都愣住了,一时间似乎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呵呵,顾大人弹劾老夫不知老夫做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让顾大人如此弹劾此外还拉上了这么多朝廷重臣,还请顾大人把话说的明白。”这时候,温体仁稳稳上前一步,先朝着朱慎锥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就向顾国恩望去,口中冷冷发问。
不仅是温体仁,就连次辅张至发也动了怒气,直接询问顾国恩大言不惭弹劾自己,要弹劾就要把话说明为何弹劾,虽然对方是给事中是言官,哪里有这样弹劾的规矩
别说两位大佬,顾国恩的举动就连都察院一把手的张瑞图也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地看着顾国恩,似乎在询问顾国恩究竟要弹劾这些大人什么,言官弹劾虽然有风闻之权,但这权利不是这样用的,而且今日是在早朝上,他顾国恩小小的给事中一下子弹劾这么多人,这些人有文臣有武将,而且还不都是一派的,顾国恩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对如芒的目光,顾国恩却站得稳稳当当,他根本不看温体仁等人,继续朝着朱慎锥道:“臣弹劾这些臣子身为朝廷命官,国家重臣,却私下勾结外敌,暗中同建奴私通,不顾国家大义擅自议和,投敌卖国,其罪难赦!臣身为言官,不能坐视不顾,当挺身而出,冒死以谏!”
“一派胡言!”顾国恩话音刚落,兵部尚书陈奇瑜哪里还站得住,当即出位斥道:“你何来的这些证据我等什么时候投敌卖国了你身为言官无丝毫凭据诬陷朝廷重臣,难不成以为我大明律法是摆设”
“陈部堂不用着急,本官既然今日能上奏此事,自然有证据在!”顾国恩目光朝着陈奇瑜扫去,直接反问道:“既然部堂问起,那么下官问部堂,之前建奴投我大明的正蓝旗所部今在何处游击将军京兀儿人在哪里山东总兵李佑同所属水师在济州岛的兵马如今在干些什么这些日子从山东调至朝鲜的物资又去了哪里这些陈部堂可否给下官一个解释”
“当然,如果陈部堂回答不出来,首辅大人,次辅大人,还有宁山侯等诸位大人是否能告知大家呢至于山东巡抚李信李大人,恐怕知道的也不比诸位大人少吧”
随着顾国恩这番话出口,陈奇瑜等人脸色微变,就连坐在上位的朱慎锥也眉头微蹙起来,朝鲜一事知道的人极少,一直是锦衣卫在其中处置,朝廷中所知者除去内阁几位阁老外也就是顾国恩所提及的这些人了,毕竟这件事有些部门比如兵部是绕不过去的,再加上还需要山东的协助,所以山东巡抚李信和在山东的李佑也是参与者。
但谁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被顾国恩知道,而且以此为据直接在今日早朝上用这个理由弹劾这些臣子,表面上来看顾国恩是弹劾温体仁等人,可实际上未尝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的目的是自己这个皇帝他顾国恩区区一个刑部给事中哪来的消息又哪来的胆量难不成……
想到这,朱慎锥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目光如电朝着殿下的众臣扫过,顾国恩今日之举究竟是谁唆使,又为何意让朱慎锥心中不由得百般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