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身边有过一个侍女,她跟你一样,脸是圆的。”
栖月不知道话题为何突然歪了,现在不是说他娘欺负人的事吗?怎么能扯到从前的侍女身上?
“嗯?”她捧场的应一声,适时露出一点好奇,“那她现在人呢?嫁人了吗?”
“死了。”
哦。
栖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是想她了?”
陆恂摇头,“我已记不清她的长相。”
印象里是个啰嗦的人,会跟在他身后事无巨细的唠叨。那只橘猫,就是她捉来给自己的。
后来远舟到他院子玩,惹了一身疹子。
当天夜里,侍女和金丝虎便都被王夫人打死了。
陆恂的语气平静,面色也很淡,“她是被母亲打死的。”
这回轮到栖月心惊,“为何?”
“所以您身边不要侍女伺候,是因为这件事?”
陆恂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我是告诉你,遇事不要死脑筋。”
栖月听懂了,又没完全懂。
她现在胆子大了一些,试探问道,“我可以不跪?”
陆恂漫不经心反问,“为何不可?”
栖月激动起来。
老天爷,她感觉自己被赐予一张横行霸道牌,显国公府特供,由陆大人亲自发放。
专门撑着她跟婆母对着硬碰硬。
陆大人可真是个好人。
希望以后时哥儿不要学他。
屋里没有点灯,光线暗下来,隐约能听到雨点打在窗棂上的声音,闷闷的。外头风雨交加,愈显得屋里沉静安谧。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
“其实我不是圆脸。”
“嗯?”
栖月点头,字正腔圆道,“我是鹅蛋脸,标准的鹅蛋脸。”
“是吗?”陆恂侧脸轮廓冷峻从容,听完她的话,他很轻的笑了一下。
“我看看。”
说着,抬手抚上栖月面颊,盯着她才咬过的丰润唇瓣。
他的手很大,有力,滚烫。
栖月原本还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脸型一定跟陆恂的圆脸侍女不一样,陆恂的大手已经抚上她的唇珠。
轻轻按上去。
屋内已经完全暗下来,可陆恂的眼神比这片夜色更深,眸心像是藏了一块即将被擦亮的炭火,只要一点点,一点点的火星子。
栖月心头一颤。
本能促使她此刻必须要说些什么,“您——”
红唇微张。
陆恂抬起她的下巴,毫不迟疑地压下来,吻上去。
她不懂的事,他可以慢慢教她,一步步,手把手教。
她可以傻,也可以笨,但是必须清楚,吻她的人是谁,护她的人又是谁。
远舟已经回来,就在京城里。
如果三年前是他亲手将人送到西陲,那他不介意再送一次。
他可以是最宽厚的兄长,可前提是远舟先要做个弟弟。
属于他的人,一分一毫都不能容忍旁人染指。
躲在暗处觊觎也不行。